《悉达多》—— 摘录2

🔦前言

• 最近工作状态很差，具体表现在面对一项大而繁复的工作时迟迟不能下手。

  • 我会想象到，自己像是村里第一次准备杀猪的年轻人。走到猪圈前，推开门。看到那头猪正在吃着最后一顿饲料。那头猪很庞大，比我还高，比我还重，灰黑色的皮肤上长着稀疏的毛。尽管我拿着一把锋利的刀，但一旦站在这里，看着那头猪，就会突然觉得自己没有办法胜任这项工作。
  • 尽管脑子里想象过无数次自己要怎么做：先要把那头猪引出来，然后用绳子绑住它的四条腿，让它倒在地上。然后要用刀在它的喉咙上划开一个口子，让血流出来。然后要等血流干净了，再用火把它的毛烧掉。然后要用刀把它的皮割开，把内脏取出来。然后要把内脏清洗干净，分成可以吃的和不能吃的。然后要把肉切成块，剔掉骨头。然后要用盐和香料腌制肉块，晾干或者熏制成香肠和腊肉。
  • 这些事情太复杂太困难了。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好。我怕自己会伤到自己或者伤到那头猪。我怕自己会浪费掉那头猪的血和肉。我怕自己会做出不好吃的东西。我怕自己会让家人和亲戚失望。

• 看到悉达多成为一名苦行僧，我也在询问自己，是否只是心里的顾虑太多，是否只是不敢吃苦不敢挑战自己。看完这一部分后突发奇想，也许我也可以短暂地尝试苦行僧的方式，先把自己的所有顾虑、担忧乃至所有情绪，先把任务完成再说。

🪟摘录

1. 当作为贵族的悉达多享受着周围人的赞美时，却觉得很空虚，他觉得自己学到了所有名家所能传授的知识，但仍然不能获得有关终极的答案，于是跟随沙门开始了苦修之路。

   悉达多从沙门处学到很多。他学会诸多克己之方法。他通过受苦，志愿受苦和战胜疼痛、饥饿、焦渴和疲惫，走向克己。他通过禅定，通过在一切表象前心神凝定走向克己。

   他学会诸多修炼之道。他曾千百次摆脱“我”。他曾整时整日停驻在无“我”中。这些修行均从“我”出发，终点却总是回归于“我”。

   尽管悉达多千百次弃绝“我”，逗留在虚无中，化为动物、石头，回归却不可避免。重归于“我”无法摆脱。在阳光中、月华下，在遮荫处和雨中，他重新成为“我”，成为悉达多，重新忍受轮回赋予的折磨。

• 姜乙老师的翻译很优美，从这一段文字中竟然也能轻易看懂原以为深奥的沙门修炼方式。

2. 在此之后，当他轻易地从一众沙门中脱颖而出，成为老沙门最看好的后辈时，他又对沙门的修行之路产生了质疑。因此，出现了以下与他的好友乔文达的对话：

   “你怎么看，乔文达？”在一次乞食途中，悉达多问，“你认为我们有进步吗？我们实现了目标吗？”

   乔文达答：“我们学了不少。我们依然在学。你将成为伟大的沙门，悉达多。沙门长老常常赞叹，你学什么都快。你将成为圣人，哦，悉达多。”

   悉达多道：“我并不这么看，我的朋友。至今我在沙门处学到的东西，乔文达，我本可以更快更便捷地学到。在花街柳巷的酒馆里，我的朋友，在脚夫和赌徒处，我都能学到。”

   乔文达道：“悉达多你是在和我说笑。你怎么可能在那些贫乏者中学会禅定，学会屏息敛气，学会忍受饥饿和痛苦？”

   悉达多轻声道，仿佛自言自语：“禅定是什么？什么是脱离肉体？斋戒是什么？什么是屏息敛气？那不过是逃避‘我’，是暂时从‘我’的折磨中逃出来，是对生命的虚无和痛苦的暂时麻醉。这种逃避、麻醉，即使是驱牛者也能在客栈中找到。他只消喝上几杯米酒或发酵的椰子奶就能忘掉自己。他将感受不到生活的痛苦，他被暂时麻醉，在米酒的杯盏间昏沉入睡。他同样能获得悉达多和乔文达通过长久休息才获得的弃绝肉体与停留在无‘我’中的感受。就是这样，乔文达。”

   乔文达道：“你这样说，哦，朋友，你当然知道，悉达多不是驱车牛夫，沙门也不是酒鬼。酗酒者可以被麻醉，他可以获得短暂的逃避和休憩，但当他从幻觉中醒来时会发现一切依旧。他没有成为智者，没有积累知识，也没有进入更高的境界。”

   悉达多含笑道：“我不知道。我从不是酒鬼，但是我，悉达多，在休息和禅定中只收获短暂的麻醉。我仍似一个在子宫内的婴孩，距离开悟、解脱十分遥远。这我知道。乔文达，这我知道。”

• 读完这段的我尚难以理解悉达多的追求，至少对目前的我来说，是需要通过这样的禅定和修行来获取内心平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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